康复治疗进展得相当顺利,两个月多月后,谢思家的情况明显好了很多,然而行动和语言功能的恢复只是他在苏醒以后需要克服的第一个难题,接下来还有不少挑战等待着他。
在昏迷的这十年里,外面的世界发生了太多巨变,现在的他可以说与这个社会完全脱节,想重新融入全新的环境,这对他来说恐怕不是易事。谢思家目前还没意识到这一点,他只希望自己能够早日康复出院,但张医生经常心平气和地劝他不要过于着急,凡事都得按部就班循序渐进。
顾西元还是老样子,比起谢思家,他更关心自己的工作多一些,大部分时候,探望谢思家的事情都由他的助理Nicole代办,对于上司的吩咐,Nicole可是尽心尽责,面面俱到。
每次过来医院看谢思家,Nicole都会带上一些蛋糕或者布丁作为手信,但后来次数太多,被张医生制止了,说经常吃过于甜腻的食物对病人的健康不好,后来Nicole再过来的时候,就没再带吃的,转而给谢思家买点拼图,杂志或者漫画书之类的娱乐消遣工具,省得他天天在医院闷得慌。
有个事情谢思家一直纳闷不已,放在床柜抽屉里那部夏普手机是他以前读书时候买的,这么多年过去,他发现那个手机号码居然还在使用,但后来江郁告诉他,那全是他父亲的意思。
打谢思家出事以后,谢安一直都在帮他的手机缴存话费,十年期间,谢思家班上的很多同学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更换了手机号码,但每一次换号之前,大家都会群发信息通知身边的亲友,谢安只要收到短信,就会将以前保存在通讯录里的号码重新替换成新的,为的就是哪天儿子突然醒过来之后,能够随时和以前的同学取得联系。
得知父亲为自己做的这一切之后,谢思家蓦地一阵感动,鼻子微酸,突然他很想早点见到父亲,当着父亲的面对他亲口说一声感谢,以及为了十年前那晚吵架的事情,向父亲道歉。
即使父亲现在很忙,没办法跟自己见面,至少通个电话也行吧,所以有好几次,谢思家向江郁问起谢安在国外的电话号码,说想给父亲打电话聊聊天,但都被江郁以各种含糊的理由一带而过。
“我为什么不能给爸爸他打电话?”谢思家不满地皱起眉头,瞪了瞪江郁,他的语速有点慢,但说话基本已经完全连贯。
江郁有他的难处,欺骗隐瞒不是他的本愿,但有的时候,他也迫不得已。
江郁坐在床边,用耐心的语气说道:“家家,你爸爸和苏阿姨现在每天都为了公司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海外市场那边有很多批文要申请,走流程的东西有多,复杂得很,你也得体谅体谅他们,等过了这段时间他们稍微有空之后,你再给你爸爸打电话好不好?”
谢思家不回答,他闷闷不乐地搂着江郁送给他的玩具熊。
江郁有些没辙,他向旁边的Nicole投去求助的眼神,Nicole提起手上的东西赶紧走过来应援。
“家家,别不开心嘛,我今天给你买了个礼物,想不想知道是什么?”
果然,谢思家的注意力很快就被Nicole手中那个沉甸甸的袋子给攫住了。
Nicole也不卖关子,直接把东西放在谢思家面前,“拿出来看看吧,希望你会喜欢。”
原来是一台当下新款的笔记本电脑,谢思家刚才的小情绪立即一扫而光,他兴致勃勃地启动电脑,开始研究里面的各项功能操作。
江郁和Nicole偷偷交换一个眼神,两人都吁了一口气,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辈子,如果谢思家下次再问起同样的问题,想要忽悠过去可就越来越难了。
所幸的是,自从有了电脑以后,谢思家似乎暂时把谢安的事情忘在了脑后。
除了父亲以外,谢思家心里还惦记着另一个人:徐浩。
徐浩是他高中三年的同班同学,也是他的第一个交往的男朋友,当初他两情投意合,曾约定过要跟对方考同一所大学,但这个约定还没来得及实现就突如其来的灾难给打破,没了下文。
谢思家从通讯录里找到徐浩的电话,可打过去却被客服告知机主已停机,谢思家一直对徐浩心心念念,思来想去,他有了个主意,这个主意不一定行得通,但他决定试一试。
谢思家重新注册了一个QQ账号,凭着模糊的记忆,他在群搜索输入栏里打出高中班群的名字,本是不抱太大希望来着,但幸运的很,这么多年他们高中的班群名字竟然没改过,谢思家在入群申请中敲下自己的名字,提交出去。
隔了没多会儿,管理员就批了他进群。
群里的同学聊得正欢,突然闯进来一个陌生的ID,大家都有些好奇,纷纷询问那是谁。
谢思家琢磨了许久,在对话框里打了一大段话,又反复删减斟酌,原本的一大段话到最后被瘦身成了一句简单的介绍:“大家好,我是谢思家。”
完了,摁下回车键将信息发送出去。
班上的同学顿时炸开了锅,很多万年潜水的也被这枚深水炸弹给轰了出来。
陈栋:你真的是谢思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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