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终于坐上来时的马车,姬郁棠如释重负地喘了口气,又觉得手上不自在,在裙子上偷偷抹了又抹。
连靖玦注意到他的动作,想起大殿中皇后拉过他的手。他唤了侍卫携风递个水壶进来,从怀中取出一方手帕,随意叠了两下,右手执壶小心地倒了点水在手帕中,等手帕被濡湿后便递到姬郁棠眼前。
姬郁棠正聚精会神地跟两只手较劲,看着突然举到眼前的帕子一惊,是觐见之后的礼仪吗?之前了解的并没有这一项啊?
他不明所以地转头看着连靖玦。
对方不耐地拉起他的手把帕子塞了进去:“不是要擦手吗?”
姬郁棠条件反射地想要开口道谢,正张开嘴还未及出声就想起了自己的身份,急急地闭上嘴巴,看起来就像是早饭吃太饱打了个毫不文雅的嗝。
好在连靖玦没取笑他,仰头靠着开始闭目养神。
他慢条斯理地开始仔细擦手。豫王人看着冷淡,手却是干燥而温暖的。这让他不由得想起冬天抱着小梅,那种暖烘烘的感觉。也不知道小梅不见自己会不会茶饭不思,还是如往常一样吃吃喝喝睡大觉。
连靖玦心中想着方才在大殿的事情,继后的假惺惺的嘴脸让他心里厌恶至极。还提及了他母亲,他又不能发作,实在可气。
这“青鸾公主”与皇后似乎并非有所勾结,若说是演戏,他对皇后的不喜又不似作伪。况且皇后一派与荆国勾结,实在太过不可思议,若是如此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未收到。
若是荆国的阴谋,义肃王继位多年并未起过反心,各项礼仪及每岁朝贡都未有可指摘之处。若是阴谋更说不通为何来不得宠的豫王府,况且将真正的青鸾公主送来岂不是更好,名正言顺。而不必像眼前这个人一样风声鹤唳,生怕被人发现自己的身份,束手束脚。
他思索着不得其解,眼神又落在这个假王妃身上。
也不知那人是好奇还是单纯坐着无聊,此刻正撩起帘子一角,看外面沿街叫卖的摊子看地起劲,怎么看都还只是个爱热闹的男孩,跟阴谋难以挂上钩。
姬郁棠丝毫不知道王爷在悄悄观察他,看了一会似乎是倦了,便转头将帘子放下来。哪知他今日头上错落戴着的珠翠钗环众多,这一动作,一支珍珠簪子垂下的流苏不偏不倚抽在他脸颊上。
脸上突然被抽了一个激灵,他先是吓了一跳,愣了一下意识到是被流苏打到脸,有点不可置信地伸手揉了揉被打到的地方。
这一幕堪堪落在连靖玦眼里,他抿嘴忍了一下终是泄了一声轻笑出来。这么傻的若真是细作,荆国怕不是要亡了。
哪知姬郁棠正揉着脸,听到他的一声轻笑,转头去看他。
他动作一大,那流苏仿佛一条小鞭子似的又舞起来,抽在连靖玦右脸上。
马车里的气氛仿佛凝固了。
王爷刚才还笑话他,此时脸都绷紧了。
姬郁棠装哑巴又不能开口道歉,最后决定身体力行,犹豫着抬手在王爷被打到的脸上小心揉了两下,又赶紧收回来。
连靖玦被揉了脸,整个人僵了一下又放松下来。那人手滑滑的,指尖微凉却让他感到舒适,被继后搅坏的心情也有所回春。
他轻轻咳了一下,抬手把那支不安分的珍珠流苏取了下来,扔在脚下:
“以后别戴这种了。”
小王子姬郁棠忙不迭地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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