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 鱼塘的事情都还没落定, 等余国安从公社回来, 李艾又给他找了个活干。
余国安也不知是该哭该笑,可发展林牧这些副业, 真不是他一个大队长能决定的,得看上面同不同意。
李艾噘着嘴,想到今天吃的脆脆甜甜的冻梨, 觉得水河湾种果树这件事必须落实了!
上面不是要检验培优液的效果么?
照秦安那慎重的态度来看, 李艾觉得国家不会拿大片的农田去做实验,本来粮食就少,经常还要开荒,再弄出实验田来,一些保守派怕是会觉得要饿死很多人……
既然如此, 水河湾不如就将树苗作为实验品好了!
果树挂果周期长, 又不能当饭吃,故而如今z国种植的很少, 李艾目光转向河对面队员房屋后面的大山,露出笑意。
山地也是地呀, 对吧?
但不论是挖鱼塘养鱼还是在山上种果树, 都只能是来年的事了, 过年的日子一天临近一天, 搁在眼前的大事, 就是过年。
陆陆续续的 , 队上的活结束后, 被派去修水库、修路的队员们也回来了,三三两两的往家赶。
兜里或揣着几个干巴巴的馒头,或藏了几粒稀罕的糖果,或耐住心疼买了根华而不实的彩色头绳……一点一滴,都是这些五大三粗的男人们对家里最淳朴的爱。
正在这热闹中,水河湾又来了辆自行车。
村口处,张赛张力李威和一群孩子聚在一起看地上成群结队的蚂蚁,一边说一边嘻嘻哈哈的,见到有自行车进村,孩子们一下呼啦啦的围过去,自行车被围堵得寸步难行。
骑着自行车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穿着深蓝色的棉衣,哪怕是大冬天,胸前的口袋依然还插了一只钢笔,阳光下,钢笔笔帽散发出金属的光泽,孩子们的目光一下就聚集在那冒出一点尖尖的笔帽上了,惊呼声此起彼伏。
“钢笔啊!”
“是钢笔!这个人也有钢笔!”
“跟徐老师一样的钢笔!”
水河湾大队的小学,因为进学人数众多,老师竟也有三个,一个崔琦,一个水河湾的知青,也就是那位徐老师,徐思雨,是水河湾今年新来的知青,还有一位上面公派下来的,因为资历够高、身份也唬得住人,在老师这一身份外,还暂代水河湾小学校长一职。
徐思雨是市里过来的知青,和她父亲徐立诚一起来的,徐立诚是红根草性能的研究员,在大队乃至公社、县里,都地位超然,一支钢笔而已,对于队员们来说难得,对徐思雨来说却也只是个死物,并不算什么。
男人一脚支地,停下自行车,脸上倒是很和善的表情,“小同志们?知不知道李艾同志住在哪里?”
小孩子们把后面看着李威的张赛推了出来,“他知道他知道,张赛是李艾姐的弟弟!”
李威正看着在自己手上的蚂蚁发呆呢,听见这一句喊,忙不迭从后面钻进人群中央,张着自己的小手,“我我,我是弟弟,我也是李艾……李艾同志的弟弟!”
姐姐是他的!
李威奶凶奶凶的瞪了那说话的小男孩一眼。
说话还不忘学了男人用的称呼。
男人不禁笑起来,“好好好,你也是李艾同志的弟弟,那小同志,你能不能给大伯带路去找李艾同志?”
李威昂着下巴,把手上的蚂蚁吹掉,拍拍手掌,“我带路!”
走了两步回头看看,“张赛同志,张力同志,回家!”
从小服用了几个月的益生乳,李威说话走路就比张力要顺当多了,至少张力两岁多的时候,因为营养不良说话还是几个字几个字往外蹦。
张力几步跑上前,拉着李威的手,笑嘻嘻的,“壮壮同……李威同志!我们回家!”
张赛对着天翻了个白眼,“大伯你找我姐啊,那我带给你带路。”
指望两个小的是不可能的,张赛丝毫不担心这人是坏人给家里惹出灾祸。
这年头,老人可能是骗子,孩子可能是从犯,中年人可能抢劫,甚至杀人等,但骑着自行车、身上装着钢笔的,绝对不是坏人。
无他,目标太大。
自行车可不是人人买得起的,水河湾大队几百户人家也就有一辆自行车,看的跟宝贝没啥两样,即便城里自行车再多,也不会多到泛滥的地步。
自行车,只能是自己的或者像秦安一样,从别人家借,丢是不会的,一般人也没那本事。
男人应了一声,“谢谢小同志!”
见着周围一群孩子,男人便从车上下来,推着自行车走。
后面一群无所事事的小孩也跟上去了,像找到新玩具一样,一口一个同志的喊起来,“铁蛋同志”、“王虎同志”、“树林同志”、“丑娃同志”……对着男人手上推着的自行车都没了兴趣。
中年男人朱永红听着后面吵吵嚷嚷的声音,哭笑不得。
好在路不长,很快就到了,张力和李威已经跑的没影了,只有前面张家院子里传来吵闹的声音。
说要带路的俩小屁孩,早早的自己跑回家了,张赛心道,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还是他最靠谱!
靠谱的张赛一到家门口也撒丫子跑了,“姐,姐,有人……有同志找你!大同志!”
朱永红扯着嘴角笑了下,他还真不知道,孩子这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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