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苏被亲生父亲拖着走,也并不知道方向。挣扎无济于事, 浪费体力也显得多余, 他仅剩不多的智慧中正在酝酿着逃脱的办法, 一时半会儿想不到,便走一步看一步,看了一阵之后,远远看见一大帮异兽, 吓得缩了缩身子。
变回原形, 翅膀展开,嗷嗷直叫, 他父亲往上飞着, 似乎是累了, 往下沉沉坠着。白小苏嗷呜一声,白虎突然有了力气,从云河下去, 异兽正源源不断地沿着河往云端冲来,而它飞上飞下腾挪漂移,可能因为身为兽类, 竟然没有受到多少攻击, 从云河落下极心岛,从极心岛弹射出去, 在空中俯瞰。
海面像生长出了异兽一般, 海里翻滚着的异兽正在冲往极心岛, 冲往南边, 如海浪一般延绵不绝,往北边看去,已然是一片漆黑,南边只剩半拉朱雀之地尚且完好,玄武国的战鼓声还在响,在白虎飞去的时候戛然而止。
那帮异兽围绕着玄武战船嘶吼,玄武战船被撕开了两三个口子,源源不断地塞入异兽的脑袋,翅膀和双腿。
青宁仙君劈开两根爪子之后,看见别的破口处,正在抵抗的众人。
刚才不久,她打开一个破口,将狐火城城主、陆尧歌和玲珑塞了出去。叫她们先行找到红帝,以免被拖延。对付红帝,有一个狐火城城主,再加上那两位已经可以确信了,剩下的人断后,吸引异兽的注意。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
她在这边,苦山在另一头。毒鹰宗那位在中间。
她一直不知道这个毒鹰宗的人叫什么,但他总是很可靠,也会领导人,据说是白凤翎的手下。
若是活着出去,大家彼此认识,已经是生死之交了,一定要坐下来喝酒。
她虽然不擅长和人沟通,却也有了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她在最大的破口处守着,逐渐有些力不从心。戒尺早已滑脱,她现在像苦山一样就地取材,捡起一根腿骨来使得飒飒作响。
异兽源源不断,越涌越多。
苦山已经离她很近了,正在被逼退,异兽已经钻入了船舱,玄武战船的水手们躲的底舱也已经有了破口,正惨叫着往上爬过来,过了一阵,惨叫声也没有了,毒鹰宗那黑衣汉子也被逼退,三人成了个三丈宽的三角,缩在一起,被异兽逼得死紧。
异兽圈子收紧,青宁仙君横过腿骨,打退一头异兽,她守得最严实,还在破口,打退之后出口看了一眼,看见只有几只异兽跟着陆尧歌三人,放下心来。异兽密密麻麻围绕着玄武战船,像一片笼罩着黑屋的小屋。她守在这爿阵地中,也不知自己是在为谁战斗。
喘了一口气,他们三个已经背靠背站定了。
她咳嗽两声,艰难地问道:“喂,你叫什么?”
黑衣汉子转脸看了一眼,还未回答,身前便有两只爪子搭上来,劈断了他的长刀。灵力凝起,护在身前,却还是被扯开一个血口,汩汩冒着鲜血。
她立即掐诀凝住那异兽,摔在地上,撞倒后头两只异兽,随即便有更多异兽涌了上来。
“灵力不够了。”汉子言简意赅,“比不得你。”
“还能坚持吗?”
“还有一身皮肉,每只咬一口也得咬一阵。”汉子笑起来,“死得其所。”
“你为什么拼命?”
“那谁知道。”他呵呵笑起来,奋力抬起胳膊,打碎前头一只异兽的脑壳。
瞬间,异兽张开口,将他吞了进去。
苦山沉默无声,替上他的空子战斗着。
突然,他缓声道:“底舱有个机关,埋了灵石与□□。”
“炸了这艘船?”
“比这样杀得多。”
飞切而来的翅膀打断了谈话,苦山抬手挡上,他拿着的翅膀被劈断了,连带着,右手也掉了下来。
没办法再记录历史啦。他有些灰扑扑地想着,往后跌了去,在异兽群中撕开一个口子。
青宁仙君赞同苦山的做法,伴随他撕开一个口子,往底舱退去。
打开底舱,满目的尸体,无比狰狞,正在一只异兽口中咀嚼着。
她飞身上去,还剩一点灵力,切开它的脖子,撞了下去。身后跌下来一个人。
苦山捂着胳膊走过来,拉开一道暗门,拧了七八道机关。
咔啦咔啦声从地底响起。
“机关还好。”他笑,胸口穿出一柄爪子。
她没有灵力了,转过头去,两只硕大的眼睛眯起来也显得威严,嗅了嗅她,张开巨口。
那一刻有些苍白,听不见声音。
青宁仙君怎么想,都没想明白她无论如何都没能活过四十岁,却怎么就作出了这样的选择呢?
轰——轰——轰——
玄武战船的灵石爆炸出极为震撼的灵力,像千万只巨手一般将盘旋在船上的异兽撕扯成碎片。
陆尧歌回过头,狐火城城主道:“红帝不在这里。”
“他们——”
“我闻到了那老王八蛋的味道。”老太太声音有些颤抖,“走。”
陆尧歌且走且回头地瞧着,眼神也有些凝滞,老太太走在前头,说是走,其实是在飘,像吊起来的破布在晾衣绳上摇摆,陆尧歌紧随其后。
苏歆被【破空】吸附的一瞬间,白凤翎的肩膀也被洞穿,钉在地上,艰难挣扎起来,红帝瞥向她,又引导她的眼神往天上看。
抬起眼来,那灵力的细小粒子像空气中微动的浮尘一般往天上飞去,头顶的漩涡像一只冰冷的眼睛俯视着她们。她咳嗽两声,从地上挣扎起来,捂着左肩往破空飞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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