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僵立在原地, 过了好半晌方才伸出修长的指尖轻轻抚摸着这画, 这画与他自己画的别无二至, 若不是他的那副早在初二去世的时候不慎被撕裂,他根本看不出来这画并非是自己而作。
他指尖在画上来回摩挲了几回, 这张图却是任何被撕裂的痕迹都没有。
这张果然是张仿图,怎么会?
胤禛错愕地往后退了几步,想到那个可能性, 有一瞬间几乎呼不上气来。
胤禛忙是进了里屋, 在妆奁处找那块丝帕——那块柳如云给的丝帕,果然不出所料,那块丝帕早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笑出了声, 这块帕子的事只有几个人才知晓,知道被他藏在这里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再联系上胤礽只不过见了三面,就痴迷地爱上她。
胤禛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年盼窈就是年清芷。
他虽是表面上一心向佛, 却是打心里不信这些牛鬼蛇神的东西,更别说投生转世之事。
是啊年盼窈处处都像清芷,像到了几乎换个皮囊的份上, 可他竟是一直觉得那不过是额娘教导出来的。
因为太笃定,所以从未怀疑过, 如今不过是随便一怀疑便能想出多处可疑来, 额娘又怎么可能连神态都训练地那么像。
过了良久, 胤禛转身出了沅湘阁, 许政和其他几个侍卫正在门口等候,见他出来了忙是揖手行礼,“王爷,现在回去歇息吗?”
“去年侧福晋的院子。”胤禛的话虽轻,但极为笃定。
许政和其他几个侍卫点了点头,跟在了胤禛后头。
许政突然开口道:“对了,王爷,属下有一事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先前王爷您生着病,这事又是个小事,属下便将此事按了下来,未禀报给您。”
胤禛的心思早就跑去了年清芷身上,他步伐走得极快,一心想要去证实心底的那个猜测。
听到许政这般说,他匆忙地应了一声。
许政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前些日子前去江南找胡波的侍卫回来了,他声称前去的时候胡波的院子根本无人,问过邻居才知晓胡波早在两天前便离开院子前去京城了。胡波一开始来的时候也曾说漏嘴过,说是收到了书信方才来的。胡大夫究竟是如何知晓王爷病情的,属下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胤禛顿住了脚步,从唇齿间泄露几声笑,“果然如此。”
他掉转了步伐,“去胡波的院子。”
胤禛到达胡波院子的时候,胡波正在屋内翻看着医书,听见外头的动静忙是开门来查看,瞧见胤禛前来有些奇怪,却还是掬着笑相迎:“王爷今日怎么有空来草民的院子里坐坐,可是眼睛有何异样吗?”
胤禛的神色却是极为古怪,一张俊逸的脸庞虽是无任何笑意,眼眸中却像是燃着两朵跳跃的火焰像是兴奋又像是期待。
他大步跨到胡波面前,急切地问道:“胡大夫,听我前去传消息的侍卫所说,到达您院子里头的时候您早已去了京城,所以当日你究竟是怎么收到了我受伤的消息?”
胡波当日与许政交谈的时候便感觉不对劲,但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将此事给隐瞒了下来到现在都未说,如今既然胤禛问出口了,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他揖手道:“回王爷的话,草民是收到了信鸽,鸽子上的书信是这般写的,您眼睛受了伤叫我速来京城,草民原以为是清芷……”
胡波终究还是不小心提到清芷的名字,他忙是小心地看了眼胤禛的脸色,却是发现他并没有像往常那般突然冷下了俊脸,这才又继续说下去:“草民原以为是清芷将草民与她的联系方式教给了您,听许大人的口气却是不是如此,想来是清芷她将这个办法告诉了旁人。”
虽是早已笃定年盼窈便是年清芷,听到这话胤禛僵直的肩头松弛下来,一直高高提着的心也慢慢放了下来,他扯开了嘴角喃喃道:“哪有什么旁人?”
是他瞎了眼还蒙了心,这么长时间都认不出来清芷,他感觉浑身上下似乎都奔涌着一股劲在叫嚣、在跳跃着,为自己的发现而兴奋。
胡波愣了下,“王爷这是何意?”
胤禛拍了拍胡波的肩头,匆忙地道了一句:“往后我自会告诉你,我这儿还有事。”
胡波忙是从善如流地揖手道:“那草民便不打扰王爷了。”
只见话音刚落,胤禛便走出了院子,胡波伸出脖子探了探,胤禛的脚步快速不过是几个回眸的时间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视线范围内。
胡波摸了下胡子,奇怪地自言自语道:“瞧着王爷的模样是红鸾心动的模样,莫不是……”
他笑了起来:“年侧福晋。”
与胡波所说的不错,胤禛离开了胡波的院子便又赶往年清芷的院子,跟在身后的侍卫们心底虽是奇怪地要命,但还是默默地跟守在后头。
远远地瞧见年清芷院子里头的光亮,胤禛快速的步伐却是有些微微放慢了,所谓近乡情怯,往日他是不懂得,想要见到的人自是要越快越好的见到才是,如今年岁稍长才明白了,如今的情感已没有少年时候那般纯粹但是更为浓厚,也多了许多的思量。
他心头压着许多的不明白需要清芷前来解答,她究竟还记不记得自己与他的过往,他心中先是有些不确定,却是想到平日里的相处她常是靠着“德妃娘娘说的”为由头,处处都以他的喜好布置和张罗,有些甚至连额娘都不知晓的事她都知晓,她又怎么可能不及的那些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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