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后网上很快就出了标准答案，芷卉对过一遍，感觉发挥正常，数学可能比平时稍好一点，两道立体几何大题她都没出错，压轴题没有全对，不确定能拿到多少步骤分。
之后的两个礼拜，除了跟闺蜜们约着去逛了趟商场，大部分时间躺在家里吃吃喝喝。
校长推荐保送最后给了李悦，不过她倒是心态良好，没芷卉那些心理负担。在甜品店一起喝冷饮时，云萱好奇到底花了多少钱才敲定，她大大咧咧就说了。
云萱瞠目结舌：“但你大学毕业后工作五年也赚不回这钱吧。”
“她家不指望她赚钱，”芷卉解释，“她们家1800平。”
云萱百思不得其解，笑起来：“那你读大学干嘛呀？”
“打发时间啊。”李悦理直气壮。
时唯跟着笑：“最后报了什么专业？”
“肯定是新闻呀。”镀金当然要镀24K的。
时唯咬着吸管想了想，转而问芷卉：“对你有影响吗？她们保送占不占招生计划？”
“应该不会，我们招生指南上专指高考统招计划人数吧。”芷卉看了眼李悦，猜想其实这也正是她坦然之处，虽然的确走了捷径，但没有挤占别人的道路。
“你估分够吗？”时唯关心芷卉。
“感觉够了，我估分怎么也得有550吧。”芷卉说。（注：上海市高考总分满分630，其中文综满分30）
“哦？考得可以嘛。”
没想到出分当晚，芷卉被电话中女声报出的第一个数字吓懵了。
语文102分。
她甚至无力举笔往面前的稿纸上记下这个数字，整个高中阶段，她语文分数从来没下过120。
妈妈注意到她反常的神色，紧张地站在旁催问：“怎么了？”
感到血压不断下降，后续的分数虽然过了耳却统统没听清，直到最后听见总分543，才缓过来一点。
挂断电话，父母都不敢发出声音。
她说了“总分543”让父母先安心，拿起听筒重播一遍。
语文102，数学138，英语150，历史126，文综27，总分543。成绩不算差，去年复旦新闻专业录取线是537。
但语文102是怎么回事？
妈妈也觉得纳闷：“你对过客观题答案，正确率怎么样？”
“正常啊。”虽然语文是第一科，刚拿到试卷她有点静不下心，但很快也进入了状态。作文考完就看过专家老师们的破题分析，没有写偏。八股文的常规套路，连每段写什么都固定的，能差到哪儿去？
数学分数比她估计的高几分，语文分数比她估计的少了二十分。数学超常发挥的喜悦完全被语文意外考砸的困惑冲散了。
第二天她才想起给认识的同学打一遍电话，询问大家的情况。
溪川总分573，正常发挥，不是状元，北大应该稳了。
时唯总分577，数学150，正常发挥，不是状元，还有20分加分，北大应该也稳了。
但连K班也没有人像自己这样爆冷拿到一个奇低的语文分数，语文低分的同学都是一贯的差，很难爆冷。连吴女士挨家打电话询问考试分数时，听到芷卉的情况都陷入了疑惑：“怎么语文还能考砸？”
事实是，语文也会有人考砸，比如江寒。他居然没有及格，刚好卡89分，全A班就他一个人有不及格科目。其实他平时语文也就90多100出头的水平，89分不算意外，马德堡对此不予置评。不过他数学物理都接近满分，英语也过了140，复旦还是稳进。
可问题是，京芷卉语文怎么可能考砸？比起江寒语文不及格，这才更让马德堡感到匪夷所思，几乎可以算得上本届毕业班黑天鹅事件。
爸爸去找人打听一圈，回来提议：“向教育考试院提出申请可以要求复核成绩，你想复核吗？”
她自己又做了很多功课，查了一些资料，得知成绩复核只是复核各题得分相加无误，不能复核阅卷痕迹，更不可能质疑阅卷标准重新阅卷。眼下的情况，客观题没出大错，只可能是作文被给了低分。复核没有任何意义。
虽然憋屈，但也只能算了。
出分后第三天是返校日，芷卉前一天晚上给全班打了电话通知务必穿好制服，因为缺席成人仪式，K班没有毕业照，特地约了摄影师来补拍。溪川都答应来了，谢井原却来不了。
大家的任务都告一段落，就他一个人还没完成，最后的竞赛在七月下旬，现在正是备战紧张的时候。
芷卉虽觉得遗憾，也没敢多搅扰。
临挂电话时他突然主动提起：“我听说你语文被压分了？”
芷卉愣了愣：“是的。”
想来这奇谈已经传遍年级，他知道也正常，但是很感动他没说“考砸”而说“压分”。
“考完别再为这个郁闷了，放开玩吧。”
“嗯，你，加油。”
当时装作云淡风轻地祝福，第二天到了学校却忍不住跟云萱溪川嘟囔抱怨。
“三年了，没有一次班级合照他在场，之前A班运动会、校庆日也都合照过，他每次都出去竞赛了。没想到连毕业照都拍不了。”
云萱说：“多大点事啊，拍不了把他P上去好了，我来P。”
“PS也得有素材啊，得让谢井原起码单独拍个素材发过来。”溪川挠挠头，“估计他不会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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